刘蓉(1816年—1873年)字孟容,号霞仙 ,晚清湖南湘乡人(今湖南娄底娄星区茶园镇人),清代文学家,湖湘文化的代表人物之一;著有《养晦堂诗文集》、《思耕录疑义》等。
刘蓉生于乡绅仕族,家庭殷实,幼年即聪慧过人,少年时就求学于双峰杏子大塘朱氏名儒尧阶先生之门下;后入岳麓书院深造,自此跟同学曾国藩、罗泽南、郭嵩焘等成为挚友;在岳麓书院学习期间,被师生昵称为小诸葛,足见其谋略过人。曾国藩游学于娄底、住刘府(养晦堂)时,与其父子交谈甚欢,友谊日浓,于是和刘蓉在其院中种下了两株罗汉松,以示纪念(现已成为娄底市之名木古树进行保护)。曾国藩就在这一时期为天簌寺留下了传世名联:有意拜佛 何必远朝南海,真心向善 此处便是灵山(曾国藩之才深得刘蓉父子所推崇,故有赠巨资助曾付京考进士之举)。
刘蓉之《养晦堂诗文集》中有一名篇曰《习惯说》,其原文如下:蓉少时,读书养晦堂之西偏一室。俯而读,仰而思;思有弗得,辄起绕室以旋。室有洼,经尺,浸淫日广。每履之,足苦踬焉。既久而遂安之。一日,父来室中,顾而笑曰:“一室之不治,何以天下家国为?”命童子取土平之。后蓉复履其地,蹶然以惊,如土忽隆起者,俯视地坦然,则既平矣。已而复然。又久而后安之。噫!习之中人甚矣哉!足之履平地,而不与洼适也,及其久,则洼者若平,至使久而即乎其故,则反窒焉而不宁。故君子之学,贵乎慎始。其意为:刘蓉年少时在养晦堂西侧一间屋子里读书。遇到不懂的地方就仰头思索,想不出答案便在屋内踱来踱去。这屋有处直径一尺的洼坑,逐渐侵蚀扩展。每次经过,总要被绊一下。起初,感到很别扭,时间一长也习惯了,再走那里就同走平地一样安稳。一天,刘父来到屋子里,发现这屋地面的洼坑,笑着对刘蓉说:“你连一间屋子都不能治理,还能治理国家吗?”随后叫仆童将洼坑填平。事后,刘读书思索问题又在屋里踱起步来,走到原来洼坑处,感觉地面突然凸起一块,心里一惊,低头看,地面却是平平整整,别扭地走了许多天才渐渐习惯起来。由此想来,习惯对人的影响,是非常厉害的啊!脚踏在平地上,便不能适应坑洼;时间久了,洼地就仿佛平了;以至把长久以来的坑填平,恢复原来的状态,却认为是阻碍而不能适应。因此君子求学,贵在慎重地对待开始阶段的习惯养成。
刘蓉此文所说的,也就是与人们通常知晓的积习难改、习以为常、习惯成自然等同义。但一般人没有把之上升到“一室之不治,何以天下家国为?”的高度。其实,凡人想要有所作为,不外乎从小就要养成良好的习惯,注重细节,闲时之备,急时之需,细节决定成败。孔子的“三字经”就说过:人之初,性本善。性相近,习相远。苟不教,性乃迁。教之道,贵以专。昔孟母,择邻处。子不学,断机杼。窦燕山,有义方。教五子,名俱扬。养不教,父之过。教不严,师之惰。子不学,非所宜。幼不学,老何为。玉不琢,不成器。人不学,不知义。为人子,方少时。亲师友,习礼仪。香九龄,能温席。孝于亲,所当执。融四岁,能让梨。......可见习惯的好坏,对人一生的成败得失是多么的重要呀!历来士大夫处世的最高境界即是: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。古人都以:学好文武艺,卖与帝王家,作为进身之阶。人,只要有了良好的素质,超凡的本领,宏远的志向,则时运一到,即可安邦定国,造福桑梓。纵观太平军之所以被湘军所灭,窃以为,并非势力不济,也非时运未到,而在于洪杨之辈的整体素质远不如曾左彭胡等湘军将帅。
刘蓉凭着早年打下的良好人脉基础和非凡的才智,入曾国藩幕府,为其出谋划策,参占军机。咸丰五年(1855年)二月,翼王石达开总攻湘军水营,烧毁湘军战船百余艘。曾国藩座船被俘,“文卷册牍俱失”“公愤极,欲策马赴敌以死”,由刘蓉等人力劝乃止。从罗泽南援武昌,将左营,克崇通,与胡林翼会师攻蒲圻,弟刘蕃先登陷阵中枪亡。扶榇归养,无意再出。曾国藩、胡林翼均疏荐才堪大用,诏出治军。十年佐骆秉章督四川军务,荐擢知府,选将练兵,举萧启江、刘岳昭、黄醇熙三军入川,未三年,四川太平军全被镇压,擒石达开。同治元年,督军川北。二年七月授陕西巡抚,回湘增募,进屯陕南。四年克阶州,受言官妒议夺官,十月复职。西捻入陕,率军堵击,溃于灞桥十里坡,免官终养。
刘蓉是典型的秀才带兵,最终成就大业,为清廷扫灭太平天国立下不朽功勋,官至一方诸侯,也不失为晚清名臣,国之栋梁。
注: 养晦堂早在破四旧时被毁,现已踪迹难觅,只留下两株罗汉松在向世人诉说主人家当年之辉煌,甚以为憾。
2013.1.20